酒八六

＊正剧向，连载

＊时间线在神兽1之前一年时间左右，有关格林德沃是如何搞到珀西瓦尔身份的

＊本篇唯一配对GG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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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送走一帮热情的格兰芬多之后终于可以坐下来尝一口他从早上第一节课就开始惦记的黄油酥饼。他的黑魔法防御课广受欢迎，还没有几个教授能做到让超过半数的学生在下课铃响起之后还自愿留在教室里。邓布利多很喜欢这些求知欲旺盛的年轻巫师，他们那一张张不曾为比输了学院杯还要严重的事而懊恼过的无忧无虑的脸让他感到宽慰。但过长的课后教学时间让他的点心们备受冷落，尤其是今天相当合他胃口的黄油酥饼。衬裙尾的酥饼以黄油比面粉3：1的配比专门为他量身打造。邓布利多心满意足地用手指捏起削成扇形的酥饼时没有忘了用纸巾或手帕接住掉落的酥饼渣，好让它们不要落在他办公桌上一封用红漆封印的邀请函上。

 

邀请函的纸面挺括光滑，魔杖接触到它的瞬间束在外面的蓝色丝带如流水一般解开，一股来自大洋彼岸的热情香味扑面而来，邓布利多不得不屏住呼吸以把注意力集中在渐渐显露出来的花体字上：

 

 

“尊敬的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先生：

我们充分理解您的担忧，但是学生们坚决的热情令我不得不再次诚挚地邀请您能在这个这个秋季学期来我校进行黑魔法防御课程的访问授课。

 

也许您早已听闻，我校自十七世纪就开始开设黑魔法防御课……我校虽远离骚动的欧洲，但我相信您绝不会反对我们防患于未然的担忧……况且，您独具风格的教学方式想必会为这里的学生带来更具启发性和实战性的思考……

 

P.S. 您还没有尝过我校的家养小精灵的手艺吧，我保证布朗尼和核桃派会令您大吃一惊。

 

您永远的，伊莎贝拉•安吉斯特[1]”

 

 

事实上这已经是第二封来自伊尔弗莫尼的邀请函了。考虑到如今欧洲的形势和魔法部对他毫无理由的监视和怀疑（他们是有充足理由的，但邓布利多宁愿不要去想），在第一封散发着苹果派和啤酒香味儿的邀请函不由分说当着所有教师的面用尖利高亢的语调强调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全体员工是有多么久仰这位魔法界公认的天才巫师，而在此就读的公子和小姐们（especially the ladies, Mr. Dumbledore）又是多么活泼好学，眼巴巴等着这位迷人教授的访问时，邓布利多就分秒不耽搁地提笔写下一封拒信，委婉地表示虽然自己对于贵校悠久的历史和民主的教学非常敬佩和感兴趣，但自己教学任务依旧繁重，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除了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代课老师，而四个学院的学生的专注的眼睛让他不忍辜负，云云，派遣他最得力的猫头鹰在大雪初降的前夕把消息带回了伊尔弗莫尼。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校长女士的决心。第二封邀请函不仅不再在公共场合让他为难，反而提出了一些新的不容忽视的诱人条件：信里说邓布利多教授会受到他们饮食，尤其是饭后甜点方面的特别款待，比如加了独特香料的巧克力布朗尼和混入了美妙朗姆酒和覆盆子的核桃派。邓布利多没有注意到他在阅读这些文字的时候鼻子里钻进的香味是某种古老的魔法。他心想，如果让女士发出第三次邀请，那未免太有辱不列颠绅士之名了。

 

美国，一片他并没有什么机会踏足的土地。听说北美大陆早就被巫师们发现，那个叫哥伦布的麻瓜第一次从瞭望镜里看见耸立的山脉，已经是最早的巫师们在那里生活百年以后的事了。

 

邓布利多决定接受这个邀请，秉持着慷慨相授和有教无类的无私理念（绝不是因为核桃派，他严厉地告诫自己），离开英格兰的寒冬，去体会一下大洋彼岸的冬天。魔法部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毕竟某些麻烦的踪迹最后一次被发现是在瑞士的卢塞恩，美洲大陆的和平生活还没有被深卷其中。

 

当他提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来到约定好的罗蒙德湖边上取门钥匙的地点时，有点惊讶甚至有一丝背叛感地发现前来接洽的不是伊尔弗莫尼某个和善的教员，而是一位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男子。他向后梳的头发锃光发亮，用浑身价值不菲的衣料和保养得当的皮手套告诉每一个人他个人的年薪比一打年轻傲罗的年薪加起来还要多。

 

“珀西瓦尔•格雷夫斯，傲罗，现在美国魔法国会担任安全主管和法律执行部司长。由我负责护送您此次前往伊尔弗莫尼，我是您在美国期间各项事务的联络人。”珀西瓦尔摘下手套，向邓布利多伸出了手。

 

珀西瓦尔本人在几年前的一次他已经记不得名字的欧洲会议上见过这位正值壮年却已闻名巫师界的奇才。当时邓布利多关于与麻瓜和平共处的可能性讲话令他印象深刻。大会无聊至极，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那些戴着愚蠢高帽的老头子在用令人昏昏欲睡的声音念那些比他们年龄还大的陈词滥调，但邓布利多优雅的腔调不但不令人厌烦，甚至让已经开始分神的珀西瓦尔集中注意力听完了他的演讲。

 

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在一瞬的怀疑后恢复了温和，“我也高兴认识您，格雷夫斯先生。”

 

珀西瓦尔察觉到了自己像押送犯人一般的口气，他浓黑的眉毛下鹰一般的双眼收敛了并非故意的咄咄逼人的神色。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先生。我本人对您取得的成就和品格是非常钦佩的，只是此次命令直接由上面下达，请您不要误以为美国魔法国会对您心存芥蒂。”

 

哦，当然不是美国魔法国会搞的鬼。邓布利多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和特拉弗斯[2]为一些既成事实纠缠不清，但魔法部已经对他不信任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让他提防起来。说不定哪天他们要给我铐上手铐才能上课，邓布利多心想。

 

“我对您的工作完全表示理解，司长大人。”邓布利多说着，做了个手势示意门钥匙已经开始剧烈抖动，他们最好事不宜迟。

 

门钥匙是一个贴着“我们会想念你的，亲爱的大麦约翰”[3]海报的空酒瓶。 他们一人握住酒瓶的一端，珀西瓦尔非常贴心的让邓布利多握住瓶颈那一节，自己抓着厚厚的瓶底。

 

“倒计时，三！二！一！”

 

一阵飞速的旋转中，两人的身影从阴风阵阵的湖畔消失了。

 

 

邓布利多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甚至可以说他感到很满意。伊尔弗莫尼建在格雷罗克山上的城堡虽不如霍格沃兹德那般有层叠的高塔和廊桥，但其保留了大块山石原本形状的城墙极具震撼力。城堡进门处的圆形大厅矗立着长脚水蛇、猫豹、雷鸟和普克奇的木制雕塑，大厅石地板的正中央的是金色的戈尔迪之结。四季不灭的炉火足以让这座高山上的魔法学校不受寒气的侵袭，学生们蓝色与莓红色的长袍在台阶上扫过，在庭院里白色的积雪中鲜艳分明。

 

唯一令邓布利多感到不快的是美国魔法国会规定的美国魔法社会中的所有成员（包括市民和游客）都需要携带魔杖许可证，并借此追踪所有的魔法活动。珀西瓦尔在带邓布利多落地后就立刻为他申请了许可证，并跟他保证不会干扰他正常的黑魔法防御教学。

 

“我由衷的希望一个缴械咒不会触动警报机制，司长大人，否则我的课程将会很难进行下去。”邓布利多不无讽刺地说道，把许可证塞进马甲口袋里。

 

“请叫我珀西瓦尔，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的魔杖许可由我本人特别签署，您尽可以放心。”

 

珀西瓦尔德没有食言，魔法国会的禁令并没有给他平日里施展魔法带来什么不便。但这种若有若无的监管令邓布利多觉得就像鞋子里进了一颗沙子，他懒得弯腰脱鞋把它弄出来，但它就一直在那里，抓住每一个机会给他添加一丝不爽的情绪。

 

还有令邓布利多惊讶的是， 珀西瓦尔算不上频繁，但考虑到他繁杂的公务，确实超出了一般礼仪性拜访次数的到来。邓布利多有严格的访客时间，他坚持自己的精力应当奉献给培养年轻的下一代巫师，而不是接待政府官员。但珀西瓦尔总是恰好卡在他要溜去图书馆或者去后山里找人马的点上出现，彬彬有礼地敲门，手里提着魔法国会专供高级官员享用的纸杯蛋糕包裹。

 

一开始邓布利多抱着防备其是受魔法部指使暗中监视自己行踪的想法，用一贯对待这类官僚机构成员的礼貌但冷淡的方式与他交谈，总是用轻巧的玩笑拒绝掉珀西瓦尔好意的邀请，但很快邓布利多就发现这位位高权重者并非是在假装他的朋友：他真诚地钦佩着自己的才华，为巫师和麻瓜的问题向他请教，并且为能够建立友谊而感到十足的快乐。

 

而且在交谈中邓布利多也得到一些消息，有关美国魔法社会与麻鸡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拉帕波特法律，即将召开的一次大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在珀西瓦尔向他抱怨格林德沃在欧洲制造的一系列麻烦时揣摩了一下他的表情，最后得出珀西瓦尔并不知晓有关他们的一段过去的结论。英国魔法部没有分享相关情报，邓布利多稍稍感到宽慰，没有察觉自己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的一小段对话里的心不在焉。

 

终于邓布利多不得不承认这位优秀的傲罗并非是一个尸位素餐者，乐于结交益友的他在珀西瓦尔数次的拜访后表示不用再以姓氏和头衔称呼他，并且慷慨地让茶壶给一向只能干坐着讲话的访客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茶。而他们友谊的最新进展则是某个下午茶期间，邓布利多破天荒地向珀西瓦尔提出要不要尝尝刚刚送过来的肉桂卷。珀西瓦尔对厚厚的一坨从脆皮里流出的肉桂泥敬而远之，但是他接受到了邓布利多最大善意的信号，于是大胆地提出他酝酿已久的邀请。

 

“那里有上好的葡萄酒。阿不思，你要是偏爱甜的，我可以让酒保帮你现调。”

 

邓布利多对酒精实在是所爱甚少。酒精辛辣刺激，对肠胃和大脑都毫无益处，指望靠酒精忘掉的事情在麻痹过后只会卷土重来，而且还会附赠一份对自己逃避现实的软弱举动的羞耻感。珀西瓦尔向他保证自己带他去的这家酒馆不是什么醉汉满地，需要注意自己的杯子里的饮料以免一不小心就把隔壁女士手腕上脱落的钻石吊坠一起喝下去的鱼龙混杂的地方。

 

“我想一点麦芽威士忌难不倒我。”邓布利多不喜欢珀西瓦尔把他嗜好甜食的个人饮食习性一概而论到酒精上。

 

“G那里的可都是正宗的烈酒，不是那些掺了苏打水或者可口可乐的东西。你知道可口可乐吗[4]？”

 

“那种甜甜的，黑色的，会起泡的饮料？当然，它们很棒，但是好像对于解渴起不到什么效果。”

 

“它们可以缓解德国黑啤的苦味。G那里的麻鸡酒应有尽有，绝对能找到合你口味的一款。”珀西瓦尔像在诱骗小孩子吃药似的不断地向邓布利多阐述有多少不苦不辣的酒，邓布利多本来到嘴边的拒绝的话被激起的好胜心压了回去。

 

“……话说回来，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变个装扮，你知道，如果想好好享受夜晚的话，最好不要每两分钟被人举着酒杯来握手。”珀西瓦尔眨眨眼睛，“你真的很有名。”

 

邓布利多耸耸肩表示他没有异议。珀西瓦尔把一口没动的肉桂卷推到一边，围上围巾准备告辞。

 

“那就明晚见，我恐怕你得在办公室等我消息，最近国会查出一批伪造货币，宝石与卓锅管理部忙不过来需要增派人手。”

 

 

第二天晚上过了十一点珀西瓦尔才显形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他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那个埋头批改作业的红发披肩、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在瞥到桌上空空如也的药剂瓶后露出佩服的目光。

 

“我可以跟人介绍你是我侄子。”

 

“咱俩看上去可没有一点儿像亲戚。”

 

年轻版的邓布利多有一双聪慧机敏的蓝眼睛，而且仿佛连语气都带上了年轻人特有的那种刻薄傲慢。珀西瓦尔毫不介意地哈哈一笑。

 

他们直接幻影移形到了GG的门口。珀西瓦尔感到诧异的是大门是打开的，门口被站着的人群堵着。这还真是稀奇事，珀西瓦尔心想，我还没见过哪个酒馆里站着比躺着多的。他还没来得及向邓布利多介绍这里的一些“规矩”就听见人群中有个声音在大喊：

 

“给、给我打！”

 

然后立马掏出魔杖的邓布利多越过珀西瓦尔的肩膀看见了那个也正好抬头向门边看的人。

 

我恨美国。邓布利多在眼疾手快地为那桌惊恐尖叫的女士们施了一个防护罩使得她们免遭炸开的酒瓶碎片割伤时绝望地想。

 

TBC

 

注：

[1] 伊莎贝拉•安吉斯特：作者编的名字。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的现任校长是艾吉尔伯特·冯塔纳，出自Pottermore。

[2] 托奎尔•特拉弗斯：以免大家记不得这个人，提一下，这是神兽2里带头闯入霍格沃兹审问邓布利多并放出格邓二人影像的英国魔法部官员。

[3]“我们会想念你的，亲爱的大麦约翰”

JOHN BARLEYCORN（酒的拟人称呼）

WE’LL MISS YOU. PAL

[4]可口可乐公司于1900年首次来到英国，当时公司创始人之子查尔斯·坎德勒（Charles Candler）带着一罐糖浆去度假，并将这种饮料介绍给伦敦的一个汽水喷泉老板。但是直到20世纪20年代，销量才开始大幅提升。

 

另注：文中所有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的相关信息均出自Pottermore，包括学院、校袍、一些建筑特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