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八六

飞光飞光,劝尓一杯酒。

THE DEVIL YOU KNOW| 与魔鬼共饮 Chapter03

*正剧向,连载

*时间线在神兽1之前一年时间左右,有关格林德沃是如何搞到珀西瓦尔身份的

*本篇唯一配对GG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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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盖勒特•格林德沃从卢塞恩[1] 甩掉海因里希·埃伯斯塔[2]手下的几个连飞行咒都无法熟练掌握的傲罗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显然他在柏林和罗马搞出的动静让国际魔法当局中一向不合的几国魔法部之间不约而同地默认了合作追捕的行动,而且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傲罗都是外强中干的蠢货,几个月以来圣徒中被监视、逮捕和审讯的数量都快要赶上他们被新召集的数量了。出于扩大其势力版图和暂且避一避风头的考虑,格林德沃留下几个心腹在法国与魔法国际周旋,自己只身一人从鹿特丹登上了前往纽约的客轮。

 

他几乎立刻就了解了这片新大陆上正在发生的麻鸡内部的变革,并且非常聪明地将之为自己所用。他在西52街上开张的巫师酒馆几乎每天晚上都人满为患——药剂师、糕点师、学生,以及最重要的,魔法国会的官员。他现在的外表看上去几乎是他年轻时候的样子,日耳曼的血统以金发和蓝眼昭示的明明白白。但也只是“几乎”,格林德沃并没有抱着美国魔法国会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巫师勤勤恳恳地收集整理他的资料,并不经意在什么地方瞥见他年轻时容貌的乐观幻想。他的脸上被刻意增添了一点婴儿肥,巧妙抹去了原本残忍的神色,代之以人畜无害的天真;一白一蓝两只眼睛显然是太过特殊了,但如果双眼都是海蓝色,那简直不能更好地为一个沉默守信的倾听者身份增添可信度。

 

格林德沃满意地看着自己镜子里的模样,可以有把握地说,世上除了少数几个与年少的自己交往甚密的人之外,就算是当年被自己炸掉半个礼堂的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坐在吧台前,也不会把眼前这个调得一手好酒的年轻巫师与混世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字联系起来。

 

他收藏的各种品类的麻鸡酒对任何职业或阶层的巫师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尤其是在大街上已经灭绝酒精到了毫无道理的程度的情况下。拜那个大嘴桑格雷斯•亚伯拉罕[3]罕见的推销能力所赐,他在非常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迎来了珀西瓦尔•格雷夫斯,一个在魔法国会就任高位并且实力强劲的傲罗。格林德沃原本对对桑格雷斯下手这件事犹豫不决:难度并不在考虑范围内,令他不堪忍受的是桑格雷斯巨大的身形和满嘴的废话,以及任职部门离权力中心起码还隔着三层监管人员的不便。珀西瓦尔的出现让他立刻转移了目标。这是一个整体符合他审美并且并不需要说太多话的形象,从头衔上来看十有八九是主席瑟拉菲娜·皮奎利的左膀右臂,并且不会像桑格雷斯那样,需要他压缩掉八成的法力。

 

珀西瓦尔喜欢白葡萄酒,夏布利庄园的甚佳。格林德沃已经摸清了前来他这里喝酒的魔法国会官员们的个人喜好,每一个值得他关注的人都荣幸的在酒窖里有专属自己的私藏。在那群不速之客来砸场子之前,他特意确认了一下醒酒器的温度,思考着为确保今晚能将一份礼物送出该编个什么借口。

 

这种时候如果有不自量力的家伙前来找茬儿,破坏他的计划,却连个攻击口号都喊不清楚的话,那只能怪他们没有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占卜这门唯一的用处就是出门前预测一下他们要是不乖乖听话,安分守己,会吃什么样的苦头的课。

 

格林德沃甚至都没费神从屁股口袋里抽出他以前的那根魔杖,只想说施个无杖混淆咒让他们内部互殴然后一起轰出去就算完事,没想到他头一抬就撞见大门口珀西瓦尔错愕的脸。等等,格林德沃急刹住心里默念的咒语,这倒不失是个让他出手相助的好机会,自己不妨卖他个人情。果不其然,珀西瓦尔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顶级傲罗,虽然对面前一帮人的动机不明了,但阻止争斗和伤亡发生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他立刻拔出魔杖向前一步,甚至都没有念出声就让一个光头的大高个砰地飞撞到天花板上,然后结结实实地砸落在学生围坐的摆满空啤酒瓶儿的桌上。

 

格林德沃完全没有在意他的酒馆所有物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从珀西瓦尔离开门边发射咒语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在关心自己精心挑选的吊灯被咒语掀起的冲击波震得摇摇欲坠,或者那个带头的小个子正试图对着他身后的酒架施一个统统倒地等等相比较他看见的景象微不足道的事。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仿佛记忆里的幽灵,总是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猝然出现,只不过这一次那幽灵周身不再笼罩因为漫长岁月而弥漫的哀思的薄幕。纽约寒冷的潮气让那张令他感觉时空错乱的脸微微发红,无比清晰。

 

很好,格林德沃面无表情地想,他现在改主意了。他要送这帮没有自知之明、胆大包天、愚蠢的、不值得他动一根小指头的矮子和胖子统统去见梅林。

 

“统统倒地!”

 

那个领头的小个子好像终于在比他高一倍的人群中找到了站脚的地儿,喊出了他自进门那句结结巴巴的“给我打”之外的第一句能证明他是个巫师而不是街头麻鸡混混的咒语。格林德沃在竖起吧台周围的屏蔽罩和直接击倒那个企图轰炸他的藏品的巫师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那个矮子被一道蓝光击中腹部,身体像个回力标一样弯折起来,向后飞出去,巨大的冲击波连续撞到几个他的同伙。

 

但格林德沃预想中被他牺牲的背后酒瓶们的炸裂声并没有响起。他看向邓布利多所在的地方,发现对方已经投身到保护客人们安全撤退的见义勇为当中,巧妙地配合着珀西瓦尔将一个个肇事者用束缚咒捆得动弹不得。一场不成形的闹剧在几乎没有开场的情况下就草草收场了,留得满地的狼藉和一打鼻青脸肿,哼哼唧唧的倒霉蛋们。

 

“先生们,我不得不以寻滋挑衅和在公共场合使用伤害性魔法罪起诉你们。现在,老实站近一点,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有谁企图在幻影移形的途中搞什么小动作……”

 

“格雷夫斯先生!请等一等!”

 

珀西瓦尔让肇事者们像一摞柴火一样彼此贴在一起,在外圈用伸缩绳捆起来,正准备带他们回魔法国会,听到声音才想起这家遭到破坏的酒馆的酒保。他很喜欢这个话虽不多但总是一句中的的年轻人,更不用说他对于保守秘密的执行力大于他一众同僚。

 

“抱歉,G,你的损失我会帮你报给纠黑魔法(及非黑魔法)防御纠纷理赔部处理的,我现在先……”

 

“不不不,不烦您劳神。”格林德沃从容不迫地用魔杖点点墙壁,那些断掉的桌子椅子腿、脱落一半的水晶灯和咒语的擦痕、墙上的坑洼,都仿佛时间逆流似的复原了回去,就连那张学生们把啤酒泼在桌面上的圆桌都好像上一秒还在滴酒似的,原原本本地回到了砸场子的人们进门前的那一刻。珀西瓦尔注意到酒保的身上没有一点儿受伤的痕迹,连梳上去的头发都没落下来半根。

 

“先生,您不必急着把他们带走,不如先关进地窖,等喝完了再处理。”格林德沃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角落里地窖的门,底下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是用魔法造出来的空间。“再说,我看您好像还带了朋友。”

 

邓布利多巴不得和珀西瓦尔一起把人带回魔法国会,这样他就可以装作没看到他的老熟人,欺骗自己是由于年岁渐长而导致认错了人,找借口推脱掉这次邀约,再有下次他也坚决不会再来了。格林德沃的变装很巧妙,没有在他近旁生活过的人绝不会认出来。不幸的是邓布利多就是格林德沃身边“交往甚密”和“活着”两个圈的交集人之一。他也不能立刻抓着格林德沃的胳膊大喊“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会显得他像个疯子。老实说,他也被这种突如其来的邂逅震惊了,短时间内竟没有一丝揭露格林德沃身份的想法。

 

那边珀西瓦尔本来被这么一出糟心事儿扰乱了今晚的邀约,正头疼要怎么跟他新交的朋友赔礼道歉。本来这种小打小闹要不是他碰上了根本不需要他来亲自审讯,这个点就算把人带回去也只有两个睡眠不足的值班员在守夜,等到第二天上班才能移交给他的同僚,所以珀西瓦尔欣然接受了格林德沃的提议,那一捆人形柴火被格林德沃笑眯眯地塞进了所谓的地窖里,盖上门板后悄没声儿了。

 

邓布利多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随珀西瓦尔坐到了吧台跟前。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小桌区的客人们已经所剩无几,格林德沃干脆地把他们都请走,大门对外的那一面变成了漆黑的铁片,西52街那个挂着“89”的牌子反转过去变成巫师经过就会显现“closed”字样。整个酒馆被珀西瓦尔和邓布利多两个人包场了。

 

“您的夏布利白葡萄酒。放的有一点点久了,不过不影响口感。”格林德沃把淡金色的液体倒入Chardonnay[3]酒杯中,推给珀西瓦尔。

 

“那么,新来的朋友,您来一杯什么呢?”

 

格林德沃手撑着台面,微微前倾,似笑非笑地对着邓布利多问到。

 

“阿不。。阿尔伯特不太喜欢太刺激的酒,你给推荐一款啤酒吧。”珀西瓦尔险些咬到舌头。邓布利多对这个平庸的假名没什么意见,但他可以肯定格林德沃那一瞬间的表情像是有人塞给他一颗蟾蜍肝。

 

“唔,那来一杯LINDEMANS KRIEK[4]怎么样,樱桃味儿的。”格林德沃拿出一个goblet[5]杯,深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杯底,“我想阿尔伯特先生不会讨厌甜味。”

 

邓布利多沉默地端起杯子啜饮了一小口,玫瑰色的泡沫发出破碎的细微声响,凉意带着樱桃的酸甜淌进喉咙,鼻腔里充盈着丰富的甜美味道。他在品味这其中甘甜的同时觉得非常荒唐,事实上,整件事的荒谬感终于从最初的由于混乱而压制的内心中膨胀开来,像个巨大的泡泡把他、格林德沃、珀西瓦尔,连同整个酒馆都包裹其中,琳琅满目的酒架和格林德沃漫不经心擦拭杯壁的手,以及珀西瓦尔挂在衣钩上的黑色大衣,在邓布利多眼中都仿佛扭扭糖般失去了原有的形状:是什么让格林德沃觉得他们还能像这样平静地面对面,心中不带有怨恨和愤怒?多年以后他们竟有机会再次以相遇时的容颜望进彼此的眼睛,遗憾的是他相信对方一定和自己一样,早已看破两具鲜活年轻的虚假躯壳下分道扬镳的疲惫灵魂。如果不期而遇带来的震动在他心海中掀起的波澜已经平息,那显然格林德沃早已开始在他的大脑中飞速运算面对这巨大的变数,他所谋划的一切是否要另辟轨道。

 

邓布利多多年前就学会赋予理智在情感面前的先行权,他把泛起的种种思绪搁置在一边,在摸清楚格林德沃到底是在搞什么把戏之前决定按兵不动。因此他细细品尝后舔了舔嘴唇,礼貌地回应道:“绝佳的味道,G先生。”

 

“您喜欢就好。”格林德沃作了一个夸张的荣幸之至的手势。邓布利多对他耍这种程度的花招感到厌烦,但碍于波西瓦尔在场不便将嫌弃写在脸上,干脆闭嘴喝酒。珀西瓦尔已经喝完了半杯他的白葡萄酒,对邓布利多到目前为止很满意地态度感到高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邓布利多和G之间有一种隔绝他人在外的亲密感,并非是肢体动作或语言上的亲密,那更像是一种统一的对其他人的隔阂,珀西瓦尔在初见邓布利多时就感受过他那种对距离的把握度,他此刻才想起来那种感觉和G偶尔流露出的冷漠如出一辙。真是奇妙,珀西瓦尔摇摇头,这两人才第一次见。

 

“长官,我这里有一件小东西,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格林德沃见珀西瓦尔的杯底渐空,而邓布利多完全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从酒保服内侧掏出一个天鹅绒的小盒子。珀西瓦尔放下酒杯,注视着格林德沃修长的手指缓缓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个蝎子造型的领针[6]。蝎子的眼睛是两颗闪闪发亮的宝石,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跃动着冷光。

 

“这真是,非常美丽。”珀西瓦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

 

“这是我欧洲的朋友送给我的,百分百由妖精打造,本来应该是一对,可惜辗转到他手里只剩了这一只。”

 

邓布利多也被吸引过去。蝎子全身都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紫色,两只眼睛是嵌在顶端的宝石。只是这宝石剔透晶莹的绿色之下,在晶体中间,似乎有黑色的凝固住的烟雾一般的东西。宝石实在是太小了,邓布利多刚想凑近一点瞧个明白,盒子却无情地“啪”的一声合上了。

 

格林德沃把天鹅绒的小盒子攥在手心,眼睛弯成漂亮的弧度。

 

“阿尔伯特先生,您觉得这个领针怎么样?”

 

“非常精致,在妖精的制造品当中也算是上乘。”

 

“那您喜欢吗?”

 

邓布利多一愣,“是的,我本人觉得它很漂亮。”

 

“谢谢。”

 

格林德沃露出一个“能得到您的喜爱真是再好不过”的表情,转头对珀西瓦尔说道,

 

“那么,作为您帮忙击退那些暴徒的礼物,格雷夫斯先生,请您务必收下鄙人的一片心意。”

 

TBC

 

 

注:

[1]:卢塞恩上篇提到的格林德沃最后一次被目击地点,瑞士的城市。

[2]:海因里希·埃伯斯塔是一个瑞士巫师,曾担任国际巫师联合会代表。神兽1在对美国魔法国会主席瑟拉菲娜·皮奎利进行指责之后,皮奎利驳斥说让盖勒特·格林德沃从手里溜走的家伙没资格在这儿教训她。

[3]: Chardonnay 是比较浓郁的一种白葡萄酒,所以需要这种广口的杯子才能释放所有的香气。这个形状比较易于我们品尝到酒中的酸度,更能平衡酒中的果味。除了Chardonnay白葡萄酒之外还适合用于比较浓郁的 Rosé(玫瑰葡萄酒)。

[4]: LINDEMANSKRIEK,它很好看,推荐搭配巧克力,甜食和沙拉。很适合作为开胃酒。

[5]: goblet,就是火焰杯的那个goblet,适合比利时或德国的啤酒。

[6]:蝎子领针确有其物,神兽1里珀西瓦尔的造型是大翻领衬衫,当时流行的男士衬衫领材质比较柔软,但因此也很容易发皱,所以20年代爱美的男人们喜欢用领针(collar pin)将它固定起来,防止走形。

 

 

(我要不干脆搞一个酒类推荐)

(两人终于见面说上话了,连载的话剧情进度确实会比较慢,我自己都觉得铺垫的章节很无聊)(但还是要写,纯当练手)(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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